影响我国外商直接投资的因素分析

（1.中国人民银行石家庄中心支行2.中国人民银行承德市中心支行

河北石家庄050000；河北承德067000）

摘要：近几年，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增大，中美经贸摩擦下国内外形势日趋复杂，我国实际利用外资正面临多方面的挑战，增速明显放缓。本文在对我国外商直接投资基本情况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梳理影响我国外商直接投资的多重因素，并采取因子分析法，将影响我国外商直接投资的多重因素归纳为国内经济发展水平、内部平衡和外部平衡三个公共因子。回归分析显示，国内经济发展水平是影响我国外商直接投资的决定性因素，未来我国经济将保持中高速增长，能够支撑我国外商直接投资的增长。内部平衡和外部平衡对外商直接投资影响显著，但影响程度相对较小。

关键词：外商直接投资；因子分析；经贸摩擦中图分类号：F83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373(2021)03-0014-05

一、当前我国利用外资现状（一）我国利用外资增速明显放缓我国实际利用外资金额从1991年的43.66亿美元急剧增长到1992年的110.1亿美元，首次突破100亿美元，进入到高速增长阶段，同比增长率最高达152%；之后，我国实际利用外资金额进入快速增长期，2002年突破500亿美元，2004年达到606.3亿美元，2010年超过1000亿美元；进入2011年以后，我国利用外资增速逐步回落，同比增长率均在10%以下。2019年，全国实际利用外资金额1381亿美元，同比增长2.3%。（二）亚洲是我国利用外资主要来源地分来源地看，2018年，我国实际利用外资金额来源前10位的经济体分别为：中国、新加坡、韩国、日本、德国、美国、英国、中国、中国和荷兰，合计金额为1163.8亿美元，占我国实际利用外甘

单位：亿美元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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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180%160%140%120%100%80%60%40%20%0%-20%

实际利用外资：外商直接投资金额同比增长率

图1我国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情况

资总额的86.2%。其中，亚洲6个经济体占比78.7%，中国占比66.6%，成为我国利用外资的首要来源地。（三）第三产业利用外资增长趋势明显分行业看，三次产业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并不均衡。第一产业实际利用外资比重逐步下降。2018年，作者简介：孙刚强（1978-），男，河北河间人，硕士研究生，中级经济师，供职于中国人民银行石家庄中心支行。

琪（1993-），女，河北承德市，学历本科，助理经济师，供职于中国人民银行承德市中心支行。王文玉（1992-），女，河北南宫市，硕士研究生，助理会计师，供职于中国人民银行承德市中心支行。

14Copyright©博看网 www.bookan.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本期聚焦：外汇管理201820162014201220102008200620042002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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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亿美元

中国中国中国日本韩国新加坡德国英国荷兰美国其他

2021.032000-2018年，东部地区外商投资总额占比最大且基本稳定在75%以上。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外商投资总额占比均在10%以下，但从长期看呈上升趋势，分别从2000年的7.0%和6.3%上升至2018年的8.9%和8.2%。东北地区外商投资总额占比则呈下降趋势，由2000年的10.1%下降到2018年的6.0%。其中，2008年是东北地区与中部地区、西部地区外商投资总额占比的转折点，东北地区外商投资总额占比为7.0%，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外商投资总额占比分别为7.4%和7.1%，均超过东北地区。广东110203170968江苏北京873003230659308福建天津上海浙江山东辽宁其他图2我国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来源地分布情况第一产业实际利用外资金额8.0亿美元，占比0.6%，均为2008年以来最低。第二产业实际利用外资比重出现较大幅度下降，从2000年的76.7%下降到2018年的38.2%。但第二产业实际利用外资金额一直维持在较高水平，是承接外资的重要领域。其中，制造业是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重点，2018年，制造业实际利用外资金额411.7亿美元，比重高达30.5%，远高于其他行业。第三产业利用外资的增长趋势明显。2018年，第三产业实际利用外资金额858.5亿美元，占比63.6%，分别较2000年增长11.8倍和2.9倍。其中，房地产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以及批发和零售业流入金额较多，分别为224.7亿美元、188.8亿美元、116.6亿美元和97.7亿美元，合计占实际利用外资金额的46.5%。201820162014201220102008200620042002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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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7028301503073340191图4单位：%90.080.070.060.050.040.030.020.010.02018年我国外商投资企业数量地区分布情况东部地区东北地区中部地区西部地区0.02000200220042006200820102012201420162018年份图大发展区域外商投资总额占比情况二、影响我国外商直接投资资金流动的因素（一）经济发展水平对外商直接投资资金流动产生较大的影响英国经济学家邓宁通过对67个国家在1967-1975年直接投资和经济发展阶段之间的联系进行实证研究，表明直接投资与东道国经济发展阶段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并按经济发展水平划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人均GNP在0~400美元之间），资本流入量很少。这一阶段的国家非常贫穷，市场狭小，基础设施薄弱，对外资的吸引力很小，只有极少量的外资进入。第二阶段（人均GNP在400~2500美元之间），外资大量流入。这一阶段的国家基础设施不断完善，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单位：亿美元

图3我国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行业分布情况（四）我国外商投资企业主要集中在东部地区分地区看，外商投资在各个经济区域之间的分布差异性显著。2018年，我国外商投资企业共计593276家，广东、上海、江苏、浙江等东部沿海省市合计483073家，占比81.4%。其中，广东外商投资企业170968家，成为我国吸引外商投资的首要地訛区。我国四大发展区域譹外商投资总额占比情况：15Copyright©博看网 www.bookan.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2021.03人民生活水平和购买力水平均有所提高，市场扩大，投资环境改善，区位优势增强。同时，处于该发展阶段的国家多采用进口替代型经济发展战略，向外资倾斜，对外资的吸引力明显增强，外商直接投资大量流入。第三阶段（人均GNP在2500~4000美元之间），外资保持较高的流入量，对外投资大幅上升。处于这一阶段的国家大多数走上了国际化生产的道路，被称为新兴工业化国家，对外国直接投资的吸引力仍然较大。与第二阶段相比，外资流入的增长速度在放慢，但仍然保持较高的流入量。第四阶段（人均GNP在4000美元以上），对外投资超过外资流入。这一阶段国家的企业逐步形成公司，拥有技术垄断优势，具备强大的所有权优势和内部化能力，也善于发现和利用国外的区位优势。这些国家对外直接投资的增长速度高于外国直接投资流入的增长速度，对外投资净额为正值。（二）储蓄缺口和外汇缺口也可能会对外商直接投资资金流动产生影响两缺口理论可以用公式表示：Y=C+I+（X-M）Y-C=I+（X-M）Y-C=S（I-S）=M-X其中，I-S为储蓄缺口，M-X为外汇缺口。理论上讲，在一定时期内，一国的储蓄缺口应与外汇缺口相等，宏观经济运行才正常。也就是说，如果国内储蓄小于投资（即储蓄缺口），可能导致贸易逆差（进口大于出口，外汇缺口）。一般情况下，储蓄缺口与外汇缺口不可能正好相等，需要通过宏观来。当国内储蓄缺口大于外汇缺口时，宏观倾向于减少投资或增加储蓄；当外汇缺口大于储蓄缺口时，倾向于实施“少进口、多出口”的指导性。而通过利用外资的方式，既可以解决外汇缺口，也可以解决国内储蓄缺口。（三）长期的境内外利差和人民币汇率预期变化对外商直接投资资金流动产生影响利率平价理论认为，可以利用两国利率之差在即期外汇市场和远期外汇市场同时进行反向操作来套取利差。抛补的利率平价公式为：籽=i-i*。其中，籽表明汇率的升贴水率，i表示甲国金融市场上投资收益率，i*表示乙国金融市场上投资收本期聚焦：外汇管理益率。汇率的远期贴水率等于两国的货币利率之差。如果本国利率高于外国利率，则远期汇率必将升水，本币在远期将贬值；反之，则本币在远期将升值。实际上，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国金融市场上投资收益率较高，同时人民币汇率走强，对国际资本流入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四）技术、规模、要素等对公司投资行为产生影响英国经济学家邓宁提出的国际生产折中理论，是国际直接投资理论中影响最大的理论框架，其内容主要包括三个解释变量，可归纳为三个优势：厂商的特定资产所有权、内部化优势和国家区位优势。其中，厂商的特定资产所有权优势是指厂商在产品、生产过程或国际市场上拥有某种特定优势，大体分为特殊技术、生产规模、组织管理以及金融货币四个方面，核心在于技术。内部化优势是指厂商将其特定资产所有权优势内部化的能力，目的是避免不完全市场给企业带来的不利影响，内部化优势更多具体在大型公司数量上。国家区位优势是指东道国现存的厂商以内部化方式将其特定资产与当地某些资源要素结合使用的优势。区位优势是公司进行对外直接投资时必须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些因素包括生产要素禀赋、生产要素成本、劳动力的技术水平、市场规模与发展潜力、基础设施状况、文化环境、法律环境等。三、实证分析1.指标选取。基于上述的理论分析，影响外商直接投资资金的因素较多，涉及国内、国外及经济、金融多个指标，从指标的代表性及指标数据的可得性，初步梳理选取人均GDP（X2）、储蓄缺口（X3）、外汇缺口（X4）、境内外利差（X5）、人民币汇率预期（X6）、全球PCT专利中国占比（X7）、世界500强中国企业占比（X8）、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X9）、GDP二产占比（X10）、GDP三产占比（X11）、零售总额（X12）11个指标。指标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时间为2000-2019年，频度为年度数据。分析各影响因素对直接投资资金流动的影响存在两方面的问题：一是指标的样本数据不够多，只有20个样本，无法满足大样本数据分析；二是一些解释变量两两之间存在较强的相关性，如使用全部解释变量建立回归模型，则存在多重共线问题。为解决上述两个问题，在尽量减少16Copyright©博看网 www.bookan.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本期聚焦：外汇管理表1影响直接投资资金流动的主要指标

指标数型因变量（被解释变量）指标名称实际利用外资金额人均GDP储蓄缺口外汇缺口境内外利差自变量（解释变量）人民币汇率预期全球PCT专利中国占比世界500强中国企业占比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GDP第二产占比GDP第三产占比零售总额代表X1X2X3X4X5X6X7X8X9X10X11X12区位优势含义直接投资资金流入经济发展水平经济发展的平衡性金融环境厂商优势内部化优势12345671011成份合计7.4671.4181.2770.10.1710.1080.0110.0050.0020.0003.463E-0052021.03表2方差解释及所选公共因子数量

初始特征值方差的%67.88212.111.6104.9141.5570.9830.0960.0500.0140.0030.000累积%67.88280.77292.38297.29798.85399.83699.93399.98399.997100.000100.000合计7.4671.4181.277提取平方和载入方差的%67.88212.111.610累积%67.88280.77292.382信息的前提下将多个指标转化为少数几个综合指标，用综合指标解释直接投资资金流动情况。2.因子模型估计。为了便于比较并消除由于观测量纲的差异和数量级不同造成的影响，将样本观测数据进行了标准化处理。KMO和Bartlett的检验结果：KMO的值为0.633，大于阈值0.5；Bartlett球形检验的结果：Sig.值为0.000，小于0.05。说明变量之间是存在相关性的，符合因子分析的要求。（1）公共因子数目。根据所选公共因子的信息量之和达到总体信息量的一个合适比例来确定公共因子个数，由方差解释可知：第一因子包括原变量67.9%的信息，第二因子包括原变量12.9的信息，第三因子包括原变量11.6%的信息，3个公共因子累计对原变量解释的贡献率达92.38%（见表2）。因此，确定公共因子个数为3比较合适。（2）主成分法求解因子载荷。选取主成分法确定因子载荷A和一组初始的公共因子（未旋转）。根据因子载荷矩阵的不唯一性，对因子载荷矩阵进行旋转，找到实际意义更明显的公共因子（见表3）。（3）计算因子得分。求出各个样本在各个公共因子上的取值（见表4）。（4）因子分析结论。一是可将原影响外商直接投资资金流动的11个变量，转化成3个公共因子，3个公共因子保留了原11个变量绝大部分信息。二是公共因子命名。第一公共因子与人均GDP、技术进步（PCT专利占比）、世界500强中国企业占比、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GDP二产占比、GDP三产占比、市场潜力（消费）存在强相关，代表了整个经济发展水平。因此，第一公共因子命名为经济发展水平影响。第二公共因子与储蓄缺口高度相关，与境内外利差和人民币汇率预期中度相关，表3旋转成份矩阵

指标名称人均GDP储蓄缺口I-S（亿元）外汇缺口（亿元）境内外利差人民币汇率预期技术进步（PCT专利占比）世界500强中国企业占比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GDP二产占比GDP三产占比市场潜力（消费）指标1X2X3X4X5X6X7X8X9X10X11X12-0.5240.9900.9680.990-0.9010.9850.990-0.6520.5340.5950.9830.8610.887公共因子23表4公共因子得分

年份20002001200220032004200520062007200820092010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因子1得分-1.068-0.92222-0.84446-0.86632-0.84965-0.86105-0.3-0.761-0.63474-0.37568-0.23073-0.085990.1620.378620.532520.9021.173281.365151.627622.23131因子2得分0.680900.14563-0.06521-0.202-0.009570.422671.015240.976670.58059-0.0840.05799-0.703-0.88683-1.33220-1.46775-1.37829-0.71257-0.3880.699292.76221因子3得分-1.18598-1.26967-1.24607-1.17308-1.03707-0.432450.912702.014872.226550.331910.716920.432340.166040.108460.057350.536380.19430-0.14358-0.66869-0.12317Copyright©博看网 www.bookan.com.cn. All Rights Reserved.2021.03主要反映经济内部均衡情况。因此，第二公共因子命名为内部失衡。第三公共因子与外汇缺口高度相关，与人民币汇率预期中度相关，主要反映经济外部均衡情况。因此，第三公共因子命名为外部失衡。总体来看，影响外商直接投资资金流动的因素包括经济发展水平、内部失衡和外部失衡三个综合指标。3.多元回归模型分析。外资流入主要受国内经济发展水平这一综合因素决定。一是国内经济发展有利于吸引外资，对实际利用外资起决定性作用。二是内部失衡对实际利用外资的影响为负。三是外部失衡，包括顺差扩大导致的失衡和逆差扩大导致的失衡。如果顺差扩大导致的失衡，将有利于吸引外资（见表5）。表5实际利用外资与三个公共因子得分的回归

VariableZ1Z2Z3R-squaredAdjustedR-squaredS.E.ofregressionSumsquaredresidLoglikelihoodDurbin-WatsonstatCoefficient0.939213-0.1218720.2427750.9559110.9507240.2219810.8376863.3496680.693091Std.Error0.0509260.0509260.050926t-Statistic18.44269-2.3931224.767217Prob.0.00000.02850.0002-5.69E-051.000000-0.0349670.114393-0.005810本期聚焦：外汇管理蓄缺口扩大反而不利于外资流入。因此，在国内经济出现较大下滑时，通过扩大投资可刺激经济回升，但可能导致储蓄缺口扩大，反而不利于外商直接投资。在上，可保持储蓄投资基本平衡的基础上，通过刺激消费增长，挖掘消费潜力，扩大消费市场，既稳定经济发展，又可正向刺激外商直接投资。（三）适当扩大顺差或减少逆差有利于外资的流入，调节外商直接投资资金流出经常项目收支是外汇缺口的主要部分，也是跨境资金流动稳定的基石，在上要以有利于增加外汇收入、外汇储备充足、能够满足真实的用汇需求为原则，主要措施如下：一是稳定出口，保持进出口适当顺差。二是扩大服务业对外开放力度，特别是增加旅行收入，减少服务逆差。三是积极推进跨境贸易人民币定价、结算业务。四是严防跨境资金流出风险，保持外汇收支基本平衡或略有盈余。（四）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均衡区间内的基本稳定人民币升值对国内经济发展水平产生负效应，而对内部平衡和外部平衡产生正向效应。因此，人民币汇率波动对外商直接投资的影响是复杂的，应维持人民币汇率在均衡区间内双向波动的基本稳定，避免出现长期的单边升值或单边贬值。注释：訛东部地区包括北京、譹天津、河北、上海、江苏、浙江、福

MeandependentvarS.D.dependentvarAkaikeinfocriterionSchwarzcriterionHannan-Quinncriter.四、建议（一）经济持续发展是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决定性因素一是实施科技兴国战略，引领全球科技进步。二是培育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公司。在中美经贸摩擦的背景下，全球产业链加快重构，可推动国内企业全球化布局，实现供应链的多元化和全产业化发展，培育国内企业做大做强。三是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大力发展服务业，提高第三产业占比，有利于外资的流入。四是激发国内消费市场潜力。（二）减少内部失衡可以作为调节利用外资的工具内部平衡可以强增国内经济发展的稳定性，储建、山东、广东和海南；中部地区包括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和湖南；西部地区包括内蒙古、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和；东北地区包括辽宁、吉林和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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