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教育 论王安忆小说中悲情 ．；五言 日目 的提炼 图廖咏絮 内容摘要：悲情化的语言描述使王安忆的小说具备一种感伤美与诗意美，本文主要从叙述手段、叙述方法 作为切入口，从悲情语言的１２语化、悲情语言的陌生化，悲情语言的诗化三方面探讨这种语言的创作技巧，深层 次地了解作家的创作主旨，洞察作品中凸现出的底层关怀、人文价值与社会意义。 关键词：王安忆小说语言 悲情化 语言是一部作品的外在呈现， 这种语言的呢，我们主要可以从 踏”，这些十分口语化的词语用在 它为作品穿上了漂亮的外衣，也 以下三个方面来进行探究。 一起。十分形象地把上海公交拥 是读者与作品交流的重要媒介。 其一，悲情语言的口语化。口 挤的情形展示在读者面前。紧接 好的语言就如同一座桥梁，指引 语化语言是相当于书面语而言 着，作者用了“抖擞”“进军”两词， 着读者一步步地深入到作品的纵 的，即追求语言的平淡化。王安忆 这本是用来形容军队在行军打 深处，更好地窥见作者的写作初 认为，“最好的小说应该用最Ｅｌ常 仗，可挤上公交车的过程正如同 衷。 化的语言”，去追求“用平淡达到辉 一场战争让人身心俱惫。挤车尚 王安忆是一位能够熟练驾驭 煌”的境界。她认为，风格性的语 如此，那生活中将有多少场战役 语言的高手，她的语言自成一格 言是一种标记性的语言，而真正 在等着他啊？在作者略带诙谐的 且内蕴丰富。如果将其小说中语 意义上的小说叙述语言，应该具 调侃下，我们却看出作者对现实 言的发展视为一个流线型的发展 有“叙述艺术”，使用平自如话的 生活的无奈和对主人公Ｅｔ后生活 史的话，则可将其视为一个三部 方言、俗语，无论是叙述、描写，还 的担忧。 曲。早期是主观色彩十分浓厚的 是对话，作者都极力使它生活化， 另外，在大量运用口语化语言 抒情化的散文诗化语言，中期是 不掺杂任何感情色彩，冷静而又 同时，作者在小说中也恰如其分 带有探索性的叙述语言和叙述方 客观地平铺直叙。 地插入了大量方言俗语。如“拉 式，如今则发展为平白写实的抽 比如《本次列车终点》中，对于 呱”，“鬼得喜人”，“大毛窝”等，这 象化语言。正如有的研究者所比 回城知青陈信挤公共汽车的过 些方言俗语在小说中信手拈来， 喻，她的语言“恰似一条奔流不息 程，作者是这样描写的，“挤吧，力 形象而又逼真，带有强烈的地域 的瀑布，由清丽的源头直泻而下， 气是有的。他扒开人，使劲往里钻， 色彩在里面，使人物跃然纸上，让 途经崎岖坎坷最终又归于宁静。” 好容易抓住了车门的栏杆，踏上了 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正是由于 但无论处于哪个创作阶段，作者 踏板。他又抖擞了一下，重新振起， 这种口语化语言的运用，才使得 在悲情语言的提炼上都有着自己 向纵深进军，终于在一片哇哇乱叫 作品更加贴近现实生活，更加能 的独出心裁之处。那么，这种悲情 声中挤到了窗ＩＺｌ座位旁边，抓住了 在情感上激起读者的共鸣。 化语言究竟体现在哪些方面，作 扶把。”在这儿，作者一连用了四 其二，悲情语言的陌生化。口 者又是运用哪些叙述手段提炼出 个动词，“扒”、“钻”、“抓”、“ 语化与陌生化这两个特点看似矛 一 学教育 盾，实质上，它们是针对不同语言 《小城之恋》中也有类似的描写： “没有风，太阳好得喜人，天晴和 得像春日，却只刀割似的手疼，脚 疼，脸也疼。”乍一看，以为作者犯 了常识性的错误，湛蓝的天空怎 反映生活，抒发情感。作者的小说 中这种诗化处理是俯拾即是的。 的不同特点和不同表征而言的。 “所谓陌生化，就是对常规常识的 偏离，造成语言理解和感受上的 以《长恨歌》为例，在它的结尾我 们可以看到对鸽群的这样一段描 写：“它们盘旋空中，从不远去，是 在向这老城市致哀。在新楼林立 之间，这些老弄堂好像一艘沉船， 海水退去，露出残骸。在这段话 陌生感。”要实现陌生化，不仅要 有感受的新、体验的新，还要有语 言的新。陌生化可以化平淡为神 奇，化习见为新异，在形式上给读 会有明月，风和Ｅｔ丽的日子又怎 会有刀割似的风。在这种貌似矛 盾的语句中，作者为即将出场的 者的阅读造成一定的困难，增加 人物和故事做了一个铺垫，在这 读者感觉的难度和长度，延长审 种逆向思维与不可能中，一切故 美的过程，从而增加作品含蓄蕴 事的发生与转机却变得合情合理 藉的意味。 起来。 熟词生用在文章中是十分常 其三，悲情语言的诗化。诗 见的，如在《闺中》有一段典型的以 化，是指小说的语言里蕴含着诗 乐衬悲的写法。作品中多次写到了 的意境和散文化的笔法。法国象 笑，她一生没有出嫁，这次却阴差 征派诗人古尔蒙在１９８３年提出诗 阳错地成了“抢亲”游戏的对象，除 化的原则，“小说是一首诗篇，不 了意外，更多的是惊喜，在这从末 是诗歌的小说并不存在。”作为一 有过的幸福笼罩下，“她还在笑 个女性作家，女性特有的细腻心 着”，“就只有笑”，“笑得身子都软 理和情感机制反映在王安忆的小 了”。“软”本是个形容词，形容物体 说里，使小说呈现出飘逸的韵味 的坚硬程度，用在这儿却是贴切无 与如梦如幻的意境来。 比，只有身心无比欢畅快的情况下 这种悲情语言上的诗化倾向 才会笑得发软！故事进行到这儿， 在作者的早期作品之中体现得尤 似乎是一派皆大欢喜的场景。但是 其明显。在王安忆的成名作《雨， 游戏终归是游戏，当回到现实中 沙沙沙》中，主人公雯雯是这样向 来，更大的失落与悲伤袭来。作者 往爱情的：“她不知道爱情究竟是 笔峰一转，用了一个简单的动词 自云，还是红帆。但她肯定爱情比 “收”，正如同舞台上的幕布转换一 这些更美、更好。无论是在海上， 样，使人猝不及妨，紧接着用“潮” 还是天边。她相信那总是确确实 名词动词化，来形容泪光的渐渐泛 实地存在着，在等待她。爱情。在 出，悲伤如同潮水一样渐渐翻涌上 她心中是一幅透明的画，一首无 来，势不可挡。当读者为作家巧妙 声的歌。这是至高无上的美，无边 用词感到惊叹时，又不禁为作者笔 无际的美，又是不可缺少的美。” 下主人公孤寂多艰的一生扼腕叹 我们可以看到，在这段话中，作者 息。 运用了大量的排比、比喻手法，在 除了熟词生用外，作者在构造 这种整齐有节奏的排比中，在这 小说语言时运用了一些不合常规 种极富诗意的比喻中，在这委婉， 句法、逻辑的语句，给读者在阅读 如诗般梦幻的语句中，雯雯的单 时带来了一种极大的冲击震撼。 纯、善良在作者笔下表露无遗。 如在《锦绣谷之恋》中，描写到“她 诗的特点是有节奏，有韵律， 在那湛蓝的天空中，看出了一轮 词与词、句与句之间有跳跃性，运 明月，皓皓地照耀着幽深的山谷。 用比喻、象征等多种语言手法来 ＿ 中，作者大量运用了四个字的词 语，如“盘旋空中”、“从不远去”、 “海水退去”、“露出残骸”，虽然没 有严格地依照韵律来写作，但这 种形式上的对仗与逻辑上的连贯 使它具备了诗化语言的特点。同 时，作者也灵活地将比喻、象征的 手法运用在这段话中。“老弄堂” 在她的眼里恰似一艘沉船，而那 露出的残骸正好比是旧的上海、 旧的时代遗留下来的一些光和 色，顽强而又固执地在全新的时 空内艰难地生存着。“向这老城市 致哀”则象征着代表旧上海风情 与精神的王琦瑶们已经一去不复 返了。明显地，作者在这诗化的语 言中透露出了些许惋惜、哀叹的 色彩。这种驾驭语言时多种叙述 手法的合理运用，也使得作者的 悲情化语言呈现出诗化的又独具 一格的特色。 为了达到不要语言的风格化 这个目的，王安忆在语言的提炼 上颇下苦心，为了凸显小说的悲 剧性，在悲情语言的提炼上，作者 运用了口语化、陌生化、诗化三个 表现手段。值得一提的是，这三方 面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在语言的 构建过程中，作者灵活且综合地 将这三方面共同运用在了小说语 言中，最终使王安忆的语言在当 代众多小说家中呈现出独树一帜 的新颖魅力来。 廖咏絮，中共成宁市委党校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