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苦韵 黄永玉的 “冷”与“热” 文／韩冬 是真朋友，谁会这样去羞辱一代文学 大师呢？ 黄永玉的“冷”，其实是“恨铁 不成钢”，是坦坦荡荡地做人，耐人 寻味又独具匠心；而他的助人的“热 心肠”。也更值得人敬佩。 １９７８年刚恢复高考的时候，张艺 谋因为年龄超出６岁之多，被北京电影 学院拒之门外。这时候的张艺谋，十 分的郁闷，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主 意，几乎对前途失去了信心。好在张 艺谋的前妻肖华的兄长认识一些文艺 “湘兰 萎 三蓑 意 创作的“猴票”“鼠票”和毛主席纪 念堂山水画享誉画坛，是中国唯一一 的专用册子，翻到黄永玉写给他的那 封信 曹禺捧起册子，逐字逐句把那 封信读给阿瑟・米勒和在场的朋友： 界的人，他经过多次托人，辗转找到 了已经蜚声中外的黄永玉。黄永玉在 得知来意后，对这个年轻人究竟怎么 “你是我的极尊敬的前辈，所以 我对你要严！我不喜欢你解放后的 戏。一个也不喜欢。你心不在戏里， 你失去伟大的灵通宝玉，你为势位所 误！从一个海洋萎缩为一条小溪流， 位获得“奥林匹克勋章”的艺术大 师。这样的大师，在艺术领域成就非 凡，在为人处世上也有其独到的一 面。 样心中没底，就让他拿出一些能证明 自已才气的东西，于是，张艺谋便把 自己拍的一些“摄影作品”送给黄永 玉看。黄永玉反复鉴赏了那些作品， １９８３年３月，黄永玉给著名戏剧家 你泥溷在不情愿的艺术创作中，像晚 他感到这个年轻人有才华，如果不能 深造，会怪可惜的．于是他决定帮 忙。左思右想后，黄永玉摊纸一挥而 就，瞬间，一副黄氏风格的栩栩如生 曹禺先生写了一封信。接到信后，曹 禺匆忙地打开来一看，上面都是措辞 严厉并且不留一点情面的话。十余天 后，曹禺从上海给黄永玉回了一封两 千多字的信，从回信看，曹禺是以快 上喝了浓茶清醒于混沌之中 命题不 巩固，不缜密，演绎、分析得也不透 彻。过去数不尽的精妙的休止符、节 拍、冷热、快慢的安排，那一箩一筐 的隽语都消失了。” 的确，这是一封用字不多却非常 的西瓜跃然纸上。他把《西瓜图》拿 给张艺谋，让他拿着这幅画，去找北 乐的心情读完黄永玉的来信的。曹禺 说：你鼓励了我，你指责我近三十余 年创作的空洞，“泥溷在不情愿的艺 术创作中”，这句话射中了要害，我 京电影学院原副院长兼摄影系主任吴 印成。由于黄永玉的引荐，张艺谋终 激烈，还带着明显羞辱味道的信，然 而，曹禺在读的时候，神情激动，用 感激的口气念给人们听，还把这封信 当作宝贝一样裱在册子里，这可见出 曹禺的胸襟，但更见出黄永玉的胆 略。 于以一个“代培生”的身份进入了北 京电影学院学习。他的“热”，使得 中国的电影界多了一个闻名中外的领 跑者。 浪费了“成熟的中年”，到了今 日——这个年纪，才开始明白。对于 黄永玉的这封信．曹禺格外珍惜，特 黄永玉的一“冷”一“热”，彰 意拿出自己装帧精美的专用册子，把 这封信裱在了上面。 黄永玉生性倔强耿直，出了名的 显了他的人格魅力：不因为曹禺是一 代艺术大师就对他的缺点视而不见， 也不因为张艺谋当时是一个无名小子 就对他的才华无动于衷，他的“冷” 率真，眼里揉不得沙子。他跟曹禺交 往颇深，看到曹禺在政治“面前”那 道必须给他开一剂良药。必须给他当 既不留情面又措辞严厉，而且还 怎样的一封信呢？过了不久，曹禺接 待了从美国来华访问的著名作家、老 让曹禺自责后专门裱起来保存，这是 样懦弱胆小，那样的战战兢兢，他知 头棒喝，他才能清醒。因为，这看起 来冷冰冰的讽刺、嘲弄和羞辱，实在 是爱深切。是真正知己之间的坦诚规 “热”有个标准，出发点都是为了艺 术能够繁荣，而没有一点个人的私 朋友阿瑟・米勒，特邀他到家中做 客。午饭前两人谈得兴致正浓，突 利，这才是他的高尚之处。国 （摘自《中国青年》） 然，曹禺从书架上取下那本装帧精美 劝，虽然苦口，但切中肯綮。如果不 ７８．总第２３３期．２０１２￣０１月号 Ｎｏｔｈｉｎｇ ｉｎ ｔｈｅ ｗｏｒｌｄ ｉＳ ｄｉｆｆｉｃｕｌｔ ｆｏｒ ｏｎｅ ｗｈｏ ｓｅｔｓ ｈｉｓ ｍｉｎｄ ｔｏ ｉｔ．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